于是,也不顾现在正处于深夜之中,娇小的少女就被我强拉着来到了幽深的下水道之中。
并且,在目睹了她嫌恶的表情之后,我从未无比感谢过丧失嗅觉的自己。
在黑暗中瑟瑟发抖的少女尤为可爱。
我一直都很赞同这一句话,可是后来想想,所谓的可爱不过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东西罢了,所以应该更改为。对我来说,我很赞同这句话才对。
当然,在日常生活中如此纠结于这种细小的发言语句是百分百铁定被讨厌的。不过我之所以会提到这一点,那么果然是眼前的情景吧。
站在前方,脸色比平日里惨白了更上一个档次,就如同图画中的颜料被抹去了一般的,已经连诡异都不足以形容的苍白了。
但是,纵使恐惧,立于前方身着洋装的“我”依然以身形发抖之姿态傲立于此地,大步的向前进发。
在黑暗中瑟瑟发抖的少女尤为可爱。
果然如此。
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顺便一提 如果再加上平日里姿态傲慢这一设定的话,那么少女就会可爱数倍。这就是所谓的反差萌吧?
总而言之,显而易见的,“我”十分讨厌这个名为下水道的地方。
事实上,我们之前在探索城市的时候也的确除了下水道之外把所有的地方里里外外的都翻找殆尽。
除了这里。
当然,当时我也有极力劝说过她,不过其本人死活不从,所以下水道的探索计划也就不了了之。
具体情况如下
我“要下去吗?”
她“不——”
我“为什么?”
她“不想去。”
我“好吧……”
......
如此这般。
原因显而易见,身为我的女友,我的搭档,镜子另一侧的“我”,似乎十分的讨厌这种地方。
当然,并非因为黑暗。
因为原本就是身处于黑暗之中的杀人鬼,如果怕黑的话那还得了。话说回来,这个世上怎么可能会有怕黑的杀人鬼呢?
她只是单纯的患有洁癖罢了。
和严重比起来算是轻,但和轻微比起来到算是重中之重的半吊子等级洁癖。
“喂。”
冷不丁的,冰冷的嗓音从前方传来。她没有停止脚步,而是就这么保持着前进向我搭话。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厚颜无耻了些,也有可能是我自作多情,更有可能是我本人的知识理解错误。那个啊,”她将半抬起的右手伸出食指,然后向下垂去,与此一同垂下去的还有眼角“这种时候一般来说不都是应该男孩子走到前面吗?”
“嗯?你从哪里听到这些的?”
我疑惑的偏了下脑袋,虽然知晓她对动画一类的东西很感兴趣,但是在我的印象中她一直都是那种保持着一个小时不去肢解人类就会手痒的严重精神疾病患者。也就是说,是极度没有常识的那种人。不过按照自己的印象来判断他人是一件很蠢的事情,因为在这个每个人都至少有两三种性格的世界上,是不可能从单一的视角观察到别人的全部的。
也就是说,明明知晓这一道理我依然对她去问了。
也就是说,我会发出这种疑问完全就是本能使然,就好像在摔倒时大喊“卧槽!”那样,乃是很难违背的条件反射
“从哪里听到的......真是没有意义的问题呢……让我想想,大概是电影吧,或者说是小说。大概是一个剧情我才记不清的吧,毕竟时间也过去很久了,况且我对回忆这种事情不太擅长。”
真巧呢,我对回忆这种事情倒是很擅长,不过对于最近的事情来说倒是彼有挑战性。
就我所知,你那个所谓的让男孩子走在前面的道理基本上是恋爱动画的标配,如果真的要具体举出一例的话那才是真的会陷入离子过多从而导致的混乱。
像是什么过马路的时候让女孩子走里面啦,感到害怕的时候让女孩子躲到后面啊。
那得是男孩子比女孩子强的时候才能成立的啊。
弱者本身就是得抱着比自己强的家伙的大腿才能生存下去的家伙,不过通常都得付出一点代价,这也就是所谓互相扶持的人字,其中有一方在偷懒的原因吧。
我想着玩的啦~
“真意外啊,你还看这些啊。”
我走在后面,如此感叹着。
“没有什么好意外的吧?毕辈竟我可是种不好动的文静系女子,俗话说人之所以肯活下来就是因为处于一个又一个未知的故事之中,既然自己懒得去创作故事那就只能通过观看别人记录好的故事来消遣了呗。况且如果不看的话社团里的那些前会很烦人。会嘟囔些:整天去做那些活动的话会对情操教育不好哟?小孩子就让姐姐抱着看书好啦!之类的。或是要好好的了解些故事啊,之类的。
而且,抱着我看电影的时候还经常发出让人觉得很不舒服的笑声,到底要怎样才可以笑成那种样子啊。
她叹了口气。
笑的很让人不舒服?也就是痴汉笑喽?很简单啊,在医生给我零花钱的时候我就经常这么笑。
不
等等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我刚才听到了什么?
文静系?
文静系?
文静系!
不好动的文静系?
她是在说自己吗?
应该是吧...如若是真的话....那...
连着三天都跑去肢解人类的文静系?
在这座城市暴乱的时候像是玩弄猎物似的追着我跑到心脏差点骤停的文静系?
有那种文静系存在吗?这个世界上?我觉得与其相信这个的存在倒不如相信南极上生活着吃竹子的北极熊更让人觉得靠谱一些。
这孩子难不成就没有自知之明吗?
不过话说回来,社团?
“社团?你还参加了这种东西?不会是杀人鬼的集会吧?”
“不,并不是。”她摇头否决,不过我又不知道她的过去,谁知道她是不是在说谎“只是个Lolita爱好者团体而已。”
那为什么要被迫的看书啊!
“我看你整天穿着压抑色调调的洋装,原来是爱好哟?”
“要不然呢?你以为会是什么?”
“配合我的兴趣?”
“为什么我非得照顾你那方面的癖好不可...”
明明之前还说我要求什么都会答应的!
骗子!欺诈师!诈骗家!传销头子!
不过看她那微微上扬的嘴角这句话应该是玩笑吧。
嗯,大概就是如此。
“因为恋人关系?”
嗯,完美的理由。
“分手,离开下水道之后立马分手,从这座城市里逃走之后绝对要分手。”
“我是没什么关系啦,不过现在就让我把你困在这,让我们永远的在一起吧?”
我对着她露出了一个微笑,结果她一愣,眼色中充满了嫌弃,然后快速回过头去。
“那是什么啊,你最近觉醒了病娇的属性吗?话说那个笑以后可以不要露出来吗?好恶心。”
“不,只不过是想说说看而已。还有笑容恶心是多余的。”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点都不恶心所以赶紧收起来。”
哎呀哎呀,真是的,开这么以假乱真的玩笑我家的女友的玩笑话等级真是高呢。
嗯嗯?不过看她那紧握住剪刀的样子,以及像是看到什么恶心东西一样的让我受伤的眼神。
难不成,并不是玩笑?
不不不在怎么说也......
冷冻骨髓的冰冷眼神向往这边照射,我甚至产生了一种她正在通过视线来向我传送液氮的幻觉。
真的不是玩笑啊……
那么说,先前的分手也......?!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她再次开口道
“不过,这种时候一般来说都会是男孩子站到前面的吧?你难不成就没有什么保护女孩子的那种...男人的心态吗?”
面对此等怀疑我男人力的问题,我立马遵循本质的,当机立断的回答。
“不,完全不。”
“为什么?”
“因为啊,这里可是下水道哟?万一突然窜出来了一个老鼠蝙蝠蜈蚣虫子水蛇之类的东西不就糟了吗?而且我们还不确定这个地方是否安全,万一里面也有像警官那样的活尸或是类似的东西的话,那么作为没有战斗力的我,还是乖乖的待到“我”的身后不是吗?”
“哦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知道了,我真的是很想和你分手呢。那么问题来了,反正在这里怎么样都不会死你就乖乖的跑到前面帮我挡住那一堆各种各样的脏东西如何?”
“不不不,我倒是很不想和你分手呢。而且我之所以会站在你的身后是因为我有着喜爱站到强者身后的癖好而已。所以还请你见谅。”
“那么,这位和女友死缠烂打的男友,你觉得我很强吗?”
用眼角的余光扫了过来,她保持着那嘴角轻微上扬的面孔如是说。
“当然啦,这位对男友失望透顶的女友,我至少觉得比起我来说你要更强。”
我如此回应。
是吗。
她简短的回应道。
然后,
脚步悠然停止。
我们站立在原地,不在前进。
“怎么办?”
她问
“不知道。”
我耸了耸肩,然后抬头望去。
这是条岔路。
宛若巨斧从直线路的中间劈开那般,两条通往前方的路好似失去支撑的残片向左与右倾斜。
若是想要前进,就得就此做出选择。
“总而言之,用抛硬币的方法随便选一条出来吧,”我摸了摸口袋,然后冲他问道“我说你有硬币嘛?”
她摇了摇头。
看来抛硬币这个选项也被就此确立为不能实施。
当然,对于我们来说,也存在着分头行动这一选项,不过很遗憾的时就如同前面所说,我真的是一丁点战斗力都没有,所以这一选项就此删除。也就是说,我们现在非得从这选出来一条路不可。
哎呀,我这么废柴还真是对不起了呢。
“搞什么啊你为什么一个硬币都没有啊,你在这城市里到底是怎么活下来得?”
“我又不需要进食。”
她冲我翻了一个白眼。
而且我想我轮不到你来说。
她说
也对,既然在人生中扮演者杀人鬼这一非常规角色,那么对于她来说,纵使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也都不需要花费钱财吧。
身处于暴力的那一面有时候意外的便利呢,不过就是得做好被报复的准备吧。
“说起来,你曾经有过被人逼入绝境的时候吗?”
听到我这语气是疑问倒不如说是自言自语的语句,她不可置否的一片脑袋。
“为什么要问这个?”
“不,只是比较好奇而已。”
我摆了摆手,准备把这个话题给糊弄过去。不过只要看到这丫头那毫无波澜说是清澈也好死鱼眼也罢的,不带丝毫浑浊的双眼就可以知晓。
别说是威胁到性命的危机,就连平日里的那些鸡皮蒜毛小事所带来的麻烦与困扰感她都不曾感受过吧。
“以前就很想问了,我说你啊,莫非是个大户人家的大小姐嘛?”
“这个问题又是什么?和刚才的问题完全联系不上。”
她再次一片脑袋,我赶紧摇了摇头。
“不,所以说只是好奇而已,没有任何试探的要素。”
“的确,问的如此直白的话,已经算不上是试探了。”
她点点头
“不过现在回答你这个问题未免也有些太过于不合时宜,毕竟我们现在终究是在纠结这两条岔路要走哪一条吧。如果选出来了就告诉你。”
“也对呢,不过关于这个问题,退一步来讲的话为什么我们要如此执着于在这两条路之中选出来一条呢?反正我们的目的是探索整个下水道吧?那么无论走哪一条另外一条都要再去走一遍。”
“So?”
“所以我们根本无需在这种问题上纠结,随便选一条赶紧走吧!”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狭小,柔软,轻到让人不仅会害怕会不会把它就此拍飞的地步。
无论哪里,都宛若人偶一样。
精致的,华丽的,看似宛若瓷器一般易碎的,
诅咒人偶。
从两条路中选了一条,具体来说就是左边,或者是右边。我也记不太清了所以大概就是左边吧。
记忆力不好真是困扰呢。
不过我对回忆倒是挺有一套就是了。虽然听起来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就算听不懂也没关系。反正也是不过尔尔的情报。
总而言之,走在这条路上,被我半推着前进的少女突然说道
“其实我们还有一个选项呢。”
“什么?”
“一带一路。”
看着她一脸认真的如此说道,我顿时有种早已自己深陷幻境的错觉。
“那个,Lady?你想说的该不会是兵分两路吧。”
她的神色从疑惑在到疑惑,最终转变为恍然大悟。
“哦哦,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关于这个选项我只能说...Pass。话说为什么你会犯这种连外国人都不太会犯的低级语言错误呢?”
“对你来说我的确是外国人,毕竟我来到这座现代流放还是在三个月前。”
无尽的三个月啊,真的是。
“可以方便问你一下你原本的国籍嘛?”
“如果说是出生地点的话,法国的马赛”
“你是在别的地方长大的啊...”
“嗯,具体来说就是格陵兰的昂玛莎莉特”
“真是偏僻的地方啊”
“对啊,还有秘鲁的帕瓦雅库”
“不是一个地方?!”
“自从得到了这份诅咒之后我就一直在外漂泊,因为在老家那边惹了事。”
原来因果逆反不是天生的能力啊...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根本不怎么重要简直就是知道不知道没什么区别。
不过既然听到了我就拼尽全力的记住吧。
“具体来说是什么事情我就不过问了”反正问题答案显而易见,不如说杀人鬼可以犯的事还能有什么?“那么你还去过什么地方嘛?”
“唔,很多呢,不过都记不太清了,像是日本千叶?俄罗斯雅库茨克?中国东北?还有就是澳大利亚...”
说到这,她的脸色突然一变。
“怎么了?”
我问道
“不,没什么。”她缓缓地摇了摇头,没有血色的苍白脸蛋上此时充满了疑惑。
“可能是我记错了吧。嗯嗯,就是记错了。”疑惑的表情逐渐转为正常
“去过的地方大概就这么多了吧。”
没办法呢,毕竟这孩子不太擅长回忆这种挖掘脑部深处的工作,如果记错的话那倒也是无可厚非。
不过啊..
“中国东北?你去过啊?”
“嗯嗯”她点点头“粘豆包很好吃。哈士奇也很可爱?不过和俄罗斯那边相比不知为何蠢了点,但是最可爱的在我看来还是秋田。”
“你喜欢狗吗?”
“没那么特别喜欢,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更喜欢平原巨蜥。”
我懂我懂,那种爬行的宛若小型恐龙似的冷血动物,真的是触动男人的中二心吧?
你还有这种爱好啊,真是让人惊奇。
“因为,”她说“是冷血动物,抱起来不会太烫。”
说起来,“我”本人的体温好像也和没有一样,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冰凉诶,这就是那什么嘛?所谓的同类相吸?
“但是,粘豆包啊?我都没吃过,倒不如说我这个土生不土长的chinese都不知道有这种食物...”
“你这就叫做孤陋寡闻。”
“小时候被迫变成了宅,长大之后就一直和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这方面的知识量储备少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话说回来你在东北待了大概多长时间?”
“?大概一年左右。其实一开始是想去海南的,不过那会刚从俄罗斯逃出来,有点喜欢上了那个温度所以就没去成。”
为什么是逃出来?关于我就不过问了...
我向此时我的眉头定是在不断抽搐着的吧。
“哎呀哎呀,对于去过这么多地方的你我倒是很是很佩服啦,不过身为资深neet的我倒是很困惑呢关于一件事情。”
“什么?”
“为什么你连粘豆包都知道却会弄错一带一路和兵分两路的用法呢?是单纯的汉语不熟练嘛?时不时冒出东北腔的你会汉语不熟练?”
“只不过是故意弄错的罢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因为骗你很开心哦,还有成就感。”
“开心就算了,这个成就感是怎么回事啊...”
“谁知道呢..”她的眼神飘忽不定。
我心神憔悴的单手捂住双眼
“觉得你用错汉语的时候很可爱的我感觉就是个笨蛋。”
“你可不是笨蛋哟?”
““我”...”
我感动的看向那边。
“一般而言,这种叫做傻子,或是智障。”
拉低了全球智商水平真是对不起啦!
身为智障真是抱歉啊!
在内心感叹这种东西的我正处于气急败坏的状态,原因是被嘲讽过度了。
不过啊,连这种话都要在内心里想的我,是不是可以被评价为有教养呢?
真是个让人感兴趣的问题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还真是脏呢。”正在行走着的她,冷不丁的把散落于地面上的杂物一脚踹开。
“如果不脏的话就不叫下水道了哟?还是说你以为这上面连接着糖果屋?流下来的都是糖果融化的粘液?”
那好像也挺脏的。
我冲她挑了挑眉毛“但是啊,我说你不是有洁癖吗?这么直接的踢开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唷。”她摆了摆手,苍白的手背无力的摇摇晃晃“反正又不是我直接触碰到所以没关系的啦。”
“这已经说不清是精神强壮还是洁癖了吧。”我露出了苦笑,然后来回的扫视地面“制作失败的毒品,食物残渣,次品枪械以及尸体嘛?虽然我这不是第一次来地底,但是无论如何都感觉很夸张呢。”
“你以前来过吗?”
“对啊,因为不小心把一个朋友的ipad弄丢了,所以被逼着下来找呢。”
顺带一提找到的时候发现上面沾染着许多只要去闻一下人生和胃袋就会变得很麻烦的危险东西,不过为了保持我们二人的精神清洁现在还是不说的为好。
也不知道哪个ipad被医生怎么处理掉了啊...
“我说啊,你不觉得奇怪吗?明明除了我们之外,这个城市里剩下的尽是些幽灵,但是这些脏乱的东西还是会定时的排放下来。”
在用于立足的道路旁边,污浊的液体向前流淌着。虽然不知道这些液体中将流向哪里,顺着这水流的方向我们有否成功地逃出去。
不过这些都是之后要确定的事情了。
“也许,这座城市本身就变成幽灵了吧,毕竟我们也没法保证,垃圾的排放也是不是按照这三个月来重演的。不过成为幽灵的大概除了你我二人之外大概只有死去的人罢了。他们是怎么排放出来的?你以前不是说过吗?明明按着三个月前所做过的事情来重复去做的话,那么就可以去触碰那些幽灵。但是倘若做别的动作的话却不能触碰这件事。”
“是啊,我的确是有说过没错,怎么了?”
“不,没什么。”她摇了摇头“只是稍微有个猜想而已。”
“哦哦?那就不妨来把你的脑洞说一下呗?反正在这里干走着也是无聊。”
虽说就计划上来讲是要把这里整个翻个底朝天啦,但是啊。我朝着周围散去视线。
除了乐色,就是垃圾。
但是倘若要把被腐烂的食物泡烂的毒品以及各类废弃物混杂在一起的合成物直接用手触碰的话...不,哪怕是隔着手套也不想去直接触碰!光是想像一下就已经严重破坏精神卫生了!
果然要完全翻找一遍是不可能的。
绝对绝对绝对,绝对~不可能。
“我问你,为什么我们必须要依照着这三个月的时光重演才能去触碰其他的幽灵们?”
“谁知道?这不是这座城市的规矩吗?”
“不,不止如此。你能告诉我吗?每次重启的时候,那个职业是医生的女孩子给你的红茶味道如何?”
“嗯?”我偏了偏脑袋“问这个干什么?不怎么好喝哦?味道涩涩的...”
顺带一提,关于为何医生会知道这件事情,这也完全是因为在不知道哪次的闲聊中我和医生恰巧说到了这件事,仅此而已。
没想到她记下来了啊。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记下来的,不过身为男友的自己被女女如此关注果然很高兴。
真的高兴吗?
谁知道。
忽然间
猛地
我好似想到了什么。
内心一声惊呼。
啊。
在内心惊叹着。
“为什么我能喝到那杯红茶呢?”
并且,情不自禁的对自己发出疑问。
话说回来,那杯红茶是从哪里来的呢?每次重启之时,我睁开眼睛坐在那个沙发上。金发的已死少女总是会单手擎着与其发色相同的茶壶,重重的把精致的加上茶壶五个一套的茶杯拍在我面前的桌子上,里面的深红色液体水波荡漾。
那么紧接着,问题又来了。倘若我喝下去的话,那么这杯茶水又去了哪里呢?我们在这里无需进食,完全感受不到相关的欲望,试着把自己饿死的那次可是完完全全的失败了。
那么问题继续。我最近可没有去上过厕所什么的哦?
因为根本不需要。
那么,这杯液体又被我转化成什么了?
氧气还是二氧化碳?亦或者说直接消失了?
“对啊,”她继续头也不回的走着“为什么你会喝到本不存在的东西呢?”
“不知道,这之类的事情完全都没有想过。”
因为不愿去想。
毕竟,这其中又没有什么意义。
“那么不妨重新提一下那个,关于这座都市本身就是幽灵的假设,倘若再把只要我们按照这座都市运作的时光来重演,就可以接触到都市内的人物这一点摆出。那么是否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呢?”
关于这个结论,我不听自明。
“总觉得有种”她说“这次难得我们提出了一个正确猜想的样子。”
再次,我们二人再次确定了事实。
那就是,这座城市里的已死之人,包括这座城市在内,都正在重复之前大战前三个月的那段时光。
以及
关于这座城市好像要强迫我与“我”二人融入在这段时间之内的,这个猜想。
“于是,怎么办?”
再次的,她停下了脚步。
我也跟着一同停下。
并不是因为前方再次出现岔路,前面的道路笔直的宛若直线一般,若是要去一问的话,那也只能是垃圾怎么踩而已。
如果,我们的猜想是正确的话,那该如何?
因为这个问题,要认真思考。
故此,她向我问道。
我摇了摇头。
“还能怎么办?顺其自然呗?”
“说的也是。”她点点头,然后重新迈动脚步向前进发。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没错,没什么大不了的。
既不能让我死掉,也不能让她死掉。所以这个问题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可言。
于是,继续向前行走着。
偶尔碰到了一些明显明显很“严重”的浊物,也会顶着san值下降的危机无视它跨过去。
(碰到了交叉路口的话,也会好好地做上记号虽然并没有什么用处,因为“我”的时效性完全记忆可以完美的把道路记清楚。这样做无非只是闲着无聊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浑浊的水流发出了很大的水声,在我们二人旁边流淌着。黑暗之中前方显得很是幽静。原本视力就不好的我现在只能握住她的手向前缓缓前进。
不知何时,一缕光从上面传来。
以铁锈色的梯子作为连接,将我和她与地下之上相连。
被打开的井盖上,不知是何种东西的亮光照耀下来,显得很是刺眼。
“要上去看看嘛?”我这么问道。
她点点头,然后对我说。
“你先上去吧。”
好的。我如此回应,然后四肢并用的爬了上去。
手触碰到了早已氧化许久的金属,老实说这种触感很让人不舒服。我皱了皱眉头,然后爬了上去。
一处十字路口的街角,静静的存在于这里。身旁咖啡馆里的女性幽灵,正手捧咖啡杯,静静地对着这里笑。
当然,并不是对着我。
我回头看去。
身后的男人,同样的对着咖啡馆内笑着。
大概是他吧。
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恋人?情人?友人?亲人?
无论我如何思索,只能重复这三个月内时光的幽灵都无法给予我答案。
不过无论哪个,都是可以用金钱衡量的东西就是了。
廉价到让人心寒。
身后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我回过身子,把身躯俯下,将左手伸出。
细嫩的触感从我的掌心管来。我小心翼翼的握着,然后把她拉了上来。
“谢谢”她细声说道。我则是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远远的,车灯的亮光照射了过来。从我的旁边经过,一直到达远方。
紧接着,汽笛长鸣。
刚才还在对着咖啡馆内女幽灵微笑着的男幽灵,被不知名的,大概是违法组装的车辆撞到了不知哪个旮旯里面。而咖啡馆内的女性正在尖叫。
“韩剧?”
见到这一幕的她,疑惑的对我说。
我点点头。
我想是这样的没错
“大概死不了的。”我这么说“毕竟这时速也没多块。”
不过,纵使是视力如我,也很明显的看到了被违法改装的车辆前端,宛若长矛一般的安置在那里的装饰品正在沾染大量血迹的同时把那人做成串烧。
现在是死不了。
但能救活才是奇迹。
但是没关系,可以骗到她就行。
我之所以会对她说谎,无非是基于她是我的女友,以及人无论做什么都是有理由的这两点而已。
她是杀人鬼,不停止不停息的肢解杀人狂。但是,她并不是因为喜欢去杀才杀的。
这么说虽然有点奇怪,但的确是事实。
“我”其实很喜欢人类的。
看到尸体姑且不论,但如果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死掉的话,该悲伤的也是会悲伤。当然,自己杀掉的就别当并论了。
顺带一提,因为因果逆转的缘故,她并不能明确的确认到人类的死亡,所以每次都得把尸体肢解到看不出人样,这种即使是连婴儿都能知道不是活人的状态,才可以确切的知晓他人的逝去。
所以,我这种显而易见的谎言对她来说才有可能成立。
这并非她告诉我的事实,而是我的擅自猜测。不过总感觉就算错不会错到哪里去。
因为,模模糊糊地记得,以前遇到过类似的状况。
“嗯?是嘛?”她淡淡的说“你好像产生了什么不得了的误解呢,我可不会对幽灵感到什么同情心。”
“但是没死是事实。”我点点头,然后如此说道。
但是,既然他在这里,那么死了也是个事实。
毕竟,在这里的,除了我们二人之外只有死去的幽灵。
所以没什么好同情的。
“话说回来,没想到这个井口会通往这里的啊?我还以为可以顺着下水道可以成功的逃出这座城市的说。”
不过我们大概走了多长时间呢?因为最近都过着一些特定时间的日子所以时间观念特别强烈,但是在这种深夜里一般来说都是早早的喝完一杯营养美味的宝宝伏特加掺黑啤去床上睡一觉啦。
根本没什么时间在外面瞎溜达呢。这么一想这次出来倒也算放松。毕竟所谓放松不就是去做那些平日不经常做的事情吗?
“顺着这座城市的下水道逃出去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身旁的平静发言打破了我的无聊幻想,把你那左手砍掉是不是会跑出来龙什么的啊。
身着暗色洋服的少女继续无情的说道
“姑且不论可以逃出去的几率得有多渺小,你先来联想一下这座城市的直径如何?先不管这足以媲美多半个内蒙古大小的超大型城市如何如何。只是从它地下的那弯弯曲曲的下水道就要可以推测出实际走起来绝对比直径要长。别说是三个月了,以我们的行进速度...不,是指考虑到你的行进速度的话,那大概起码得有半年时间才行。”
在那之前我们就得被刷新回去了哟?因为你的错。
她的言外之意如此无情的向我指责。
我这么废柴还真是对不起你了。
“你,竟然知道这座城市有多大啊?”
“嗯,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她双手叉腰,用着一副“难道还有不知道自己所在地大小的家伙吗?”这种理所当然的表情。
不,我就不知道。
“不,你不是特别欠缺常识的类型吗?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这种事情呢。”
“因为因果逆反的关系我的确是欠缺了很大一部分作为人来说如果不知道的话就会很糟糕的东西。不过我欠缺的也只是常识罢了。”她的脑袋一摆一摆“知识什么的,还是有好好的装在里面的哟。”
然后,把手比做手枪状,微微的朝自己的太阳穴点了下
“叭—”慢了半拍的,开启双唇颤动喉咙发出了拟声词。
“是这样吗?不过既然出不去的话那么我们还有什么理由要继续调查它呢?”
虽然很想说那么你先自己一个人试着出不出的去吧这种话。
但是感觉说出来了自己有可能就会变的孤零零的一个人呆在这里寻找出去的方法。
所以还是不要说出来吧。
就是基于这种玩笑般的理由,我望着那双干净但是却又宛若死寂的无神双眼,吞了口口水。
这家伙,大概没想过自己要单独一个人出去吧。
这也是因为因果逆反的关系吗?
真是够单纯的。
可是如果真的单纯的话,那就不会杀人了哟?
“有的。”
“什么?”
“理由什么的,当然是有的吧?因为我们原本的目的不是要寻找可以出去的方法吗?既然还没有探索完一遍,当然不可能没有理由的吧。”
既然这个方法不行那就去寻找其他方法,因为这座下水道对我们来说就是未知,而未知往往就拥有了无限的可能性。
说而且不定里面还有些什么的奇特的东西。
“嗯,说的也是。”
我点点头。
抱歉,因为那些污物对精神的打击太大目的什么的半路上就完全忘掉了。
这种事情,不说出来就不会被责备的哟?反正又没人知道。
“你,该不会忘掉了吧?”
没有身材的少女用没有神采的双眼死盯着没有身材的我。
“不,怎么可能。”
就算被怀疑了也只要否定过去就好啦。眼神坚定是关键。
“真的?”脸颊整个贴了过来,鼻尖微微贴着鼻尖。我都可以在那对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就算被质疑了也不能动摇,眼神要坚定!坚定!
不过因为怕自己嘴巴会不会有味道所以就没有张嘴说话,改为摇头否定。
“这次就姑且相信你好了。”她伸出手指搅了搅头发,将信将疑的看着我。
我伸出左手,在她的头顶胡乱的抚摸一通。
“不过,如果连下水道里都没有回去的方法的话,那么我们就真的回不去了呢。该怎么办呢?”
这头发竟然该死的柔软!
然后手被打了下去。
有点痛。
“还能怎么办?顺其自然呗。”她回答道。
“哎呀哎呀,真是的我说“我”啊,你要有梦想一点啊。”
毕竟无论如何,有梦的孩子最幸福。
“有梦?比如说我们可以出去这种?”
“对啊,因为你想,有梦可做不是很棒吗?”
先不管好梦噩梦,在想要做梦的人面前都是值得羡慕的东西。
“那么,就算不做我们可以出去这种梦也行喽?”
“当然啦,重要的是得胸怀希望啊。”
事实上,就算胸怀绝望只要不表现出来也没人会知道。
话又说回来,希望这种东西到底可以干什么呢?
不明白。
明明只是一种心情而已。
真亏我能够堂而皇之的把这种话说出来呢。
“那就,我有很多钱?”
“你在外面钱很少吗?”
“不,钱基本上用不到。”
“因为是杀人鬼?”
“因为是杀人鬼。”
...
一阵无言。
“那,你抱着有很多根本用不到的东西的希望是要干什么啊……”
“唔....”她咬着拇指指甲,认真地思索着。“买人来杀?”
好可怕!这种夹杂着权利的暴力真的很可怕诶!比一般的杀人鬼还要可怕!
“为什么你会想要买来人杀呢?”
“因为安全?”
“讨厌危险?”
她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你会想成为有钱人啊。”
“不需要钱,就不能做这种梦吗?”
深红色的眼睛盯着我,动用脸部肌肉做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真是搞不清楚啊,这家伙......
这样我还能说什么拒绝的话啊……我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对她说
“白日梦而已,连这都要对你管束的话那我就是脑子有病了。”
“那,你有什么梦吗?”
精致的脸颊从下至上望着我,我点点头。
“有哦,很多。”
“你有去实现它们吗?”
她问
我摇了摇头
“为什么?”
因为,答案不显而易见吗?
有梦的孩子最棒
试着去追逐梦想的人都不再是孩子了。
从梦想这条路上走下来的人大概连青年甚至中年都已经早早的脱离出去,直奔老年或坟墓了吧。
我可没长大过啊,这份不成熟就是我依然是个孩子的证据。
不过,仔细想想以前啊。
我真的有做过梦吗?
“因为不可能实现才叫做梦的啊。”
现在只能如此糊弄过去喽,我又想不出更好的理由。
但是,一旦这么糊弄的话,这家伙保不准...不,是绝对会这么问。
“那么,照你这么说。我们可以逃出去这个“梦”,也是无法实现的喽?”
“不,话也不是这么说。”我难为的皱起了眉头“话说你话怎么突然这么多了?”
“是吗?”
“对啊,对待问题不是一般的追根究底。”
简直就是杠精一样啊。我的眼角抽搐着。
“嗯,因为我有想要去实现的梦,所以才会问的这么彻底一点吧。”
“可以方便告诉我吗?”
宛若不倒翁一般,左左右右的微微摇晃着那一身躯壳。
“秘密。”
最终,她在嘴唇边上竖起了食指。
“那么,你也来说一个好了,说个好的“梦””
“我?我可没有什么梦哟?”
“为什么?”
“被大人吃掉了,那个小学生蜗牛也说过类似的话。”
“成年的人类,以梦为食?”
“诶呀,话也可以这么说吧。”
“那,你就在想一个呗?梦又不是被吃掉一个就会彻底灭绝的东西。”
“不,做不到。”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不是还会去做梦的年纪了啊。”
“明明是个小孩子。”
对啊,22岁的离家出走小孩子。
“很遗憾呢,不切实际的梦,我已经不想去做了。”
“那么,就做点可以实现的梦好了?”
“如果我现在还有可以实现的梦的话,那我早就去实现了哟?”
“真是个欲望贫乏的男人呢,连个梦都没有的话,你要我怎么安心的和你交往?”
“总比梦碎掉被玻璃扎伤要来的好些吧。”我抖动声带,强硬的挤出了一些干笑“不过,也不能说过没有,就比如说那些男孩子都会去的幻想,我也是有做过的。”
“幻想?”
“对啊。”我高举右手,把它伸向天空。这个材质的肢体彼难操纵。散发出光辉的星星一闪一闪,在外太空散发反射光线的同时将光芒向地球驱赶。
无论如何伸手,遥远的东西都很遥远。
这不是去做不去做的问题
也不是做到做不到的问题
更不是想做不想做的问题
而是因为现实如此
根本没法实现啊,这个梦。
无论如何抓取,失去的东西都已然消失不见。
早已失去星星的光线,现在依然不知疲倦的以光年为单位向地球进发,马不停蹄的在宇宙间穿梭,从未停止。
也绝对不会停止。
失去星星的光芒将会抱着何种心情照耀地球?
我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因为我是人类。身为人类的我就算是想象依然不能理解光的想法。
你因何诞生?
你因何离去?
你因何前进?
你因何消亡?
当然,问题的答案应该是:没有任何想法。
因为光线并不会去思考,他只会做该做的事情。
就好像,玩具一样。
自诞生之刻,道路就早已明确,只能在被给予的唯一一条道路上前进的它。
会做何想法?
什么也不会想。
人偶的思想与人偶师无关,他在乎的只是自己的意志。
猛的
悠然间
巨大的力量作用在我的后背,打断我的思绪,把我按在地面上。
正当我想要就此抱怨一番之际。几乎是同一时间,
一声轰鸣。
硝烟从黑黝黝的枪口中蔓延而出。同样漆黑的弹孔显现在我身后的公交汽车站牌上。
我趴在地上,抬起脑袋,与坐在我背上的“我”一同向前看去。
身着警服的他,压低帽檐。黑色的枪支对准了“我”与我。
“谢谢啦“我””我缓缓的从地上站起,看着对面这个化身为对我与“我”报以无差别敌意的她“...斯太尔警官,这还真是别来无恙啊。”
当然,他大概听不到我的发言。
其实,以广义来讲,行尸与幽灵并没有什么区别,毕竟都是死过一次的东西了。
化身为活尸的他,扭动着肥胖的躯体向我们走来。
“我”扶着我,与这位手持凶器的人员拉开距离。
“为什么活尸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那家阿尔卑斯红茶店附近晃悠吗?”
这突然之间的剧情似乎让“我”觉得很是不解,但她还是冷静了心态,从大腿侧拔出了剪刀。
无刃且造型华丽的巨大园艺剪闪烁着银白色光芒。
“大概是因为在那三个月中的这几天他都在这附近晃悠吧,毕竟除了会对我们进行袭击之外,活尸也是在不断重演着这三个月的剧情吧。”
我说以前的三个月中的这几天这家伙怎么都不在这小路上,原来跑到这里来游玩了啊。
“拜托你了啊,我的恋人哟。”
“请不要说这种令人作呕的话。”她冷言冷语的说完,然后分别握住剪刀的两把手柄,开始向前疾驰。
毫不犹豫的踏过了在这座城市中蔓延丛生的迷失香,挺拔的灌木丛被踩的歪斜。
黑色的枪声再次响起,金黄色的子弹在空气之中窜出了两条线向她袭来。
她把身体屈下,子弹从原本的胸口部位向前冲去。
然后分别击中了我的右手手掌与左腿小腿。
......
莫慌,都是假肢,不碍事的。压抑住大脑中窜出的恐惧,我在心中对自己安慰道。
被“我”接近的警官放弃了手枪这一远程攻击。他拔出了警棍毫不犹豫的向“我”挥去。
娇小的少女她微微把身体向旁边侧开闪躲,然后单手抓着把柄向上挥去。
鲜红的血液从手臂中喷发而出,无论看几次都觉得很奇妙,活尸竟然还有血液可以流出来。
负责握住武器的右手被剪刀刀背切开,作为活尸的他毫不犹豫的拔出了腰间的匕首,然后压低身体向前刺去。
紧接着,宛若魅影一般。
黑色的身躯宛若芭蕾一般向前踏步,娇小与庞大的身影在柏油路上交错。
飞蛾扇动着翅膀,不断撞击着路灯灯罩,发出空洞的响声。
身处镜子另一侧的她单脚着地。
黑羽天鹅一般
展翼乌鸦一般
在原地旋转一圈。
挂着那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
剪刀打开。
“咔嚓。”
然后,在扭动着身躯,行星一般,围着行尸快速的公转。
剪刀收起的声音
撕裂皮肤的声音
剪刀打开的声音
剪刀收起的声音
切断肌肉的声音
剪刀打开的声音
破坏骨髓的声音
“咯吱”
“咔吱”
“咔吧”
“咯喳”
或清脆或沉闷或粘连的声音在耳边接连响起,刺激着我的耳膜。然后又迅速停止消散,好像从未存在过一般。
在身躯大概旋转一周之后,她停在了那里。
“咔嚓”
剪刀收起的声音。
沾染了血液的金属相互摩擦,声音似乎不怎么悦耳。
她慢慢的把提起的另一只脚放下,然后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鲜红色的血珠连成血液,在半空中喷发而出。
被切割成四等份的他缓缓的倒在地上。
唔,还真是一副惨不忍睹的景象呢。
“大概死了吧......至少这次的三个月轮回他不会再突然跑出来了。”她偏着脑袋,用余光确认尸体,顺便也确认下我“你没事吧?”
我点点头,然后挥了挥手臂。该死,似乎是哪里的元件被打坏了,活动起来总觉得有些别别扭扭的。算了,罢了,反正重启三个月的时间的时候一切都会完好如初。
“没事就好,不过还是不要放松警惕哟?总感觉还有什么东西在高速移动中。”
“还有东西吗?除了那个警官之外还有别的什么,这样的话倒是不虚此行了呢毕竟有新发现。”
我拖动着腿部(左腿关节损毁,暂时不能使用)向她走去“不过怎么搞的啊,突然之间就袭击过来,难不成是因为我们闯入了下水道所以这座城市发出警告了吗?那按照这个套路来说Boss就在下水道里面喽?”
“不错的想法,”她说道,然后漫不经心的胡乱瞟着“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想要的?什么?不能实现的那种梦的话我不会做的哟?”
“只是想找你说下话分散下注意力而已,对我来说越不认真越能迅速的发现敌人,你就顺着我的话题随便说点什么吧。”
“随便说点什么......那就告诉你一个初中时期的妄想吧。”
“妄想?你那时候也会做梦啊。”
“对啊,是个爱做梦的孩子哟。”我也对她随意的胡言乱语“不过话说回来,敌人到底在哪?”
“不知道,只能感觉到一股人的气息,还有就是格外浓重的杀意。”
不过,这股杀意似乎并不是针对着我们的呢。她皱了皱鼻子。
而且,这股气息还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这么说道。
应该说不愧是杀人鬼吗?对待气息几乎是发自本能的敏感。这种伎俩身为凡人的我估计无论如何也学不会吧。
“那,就趁现在敌人还没到的时候告诉你吧。我那个妄想。”
一派胡言,真的是一派胡言。
自出生起,我就早已不在有什么妄想可言。
说出这种谎言纯粹是为了打破这让人神经过敏的气氛而已。
“我啊,希望有美少女从天而降掉进我怀里啊,毕竟这是每个少年的妄想啊,与美少女命运的邂逅什么的。”
话刚说完。
一股该怎么说呢?着实是令人不舒服的气息吧。就好像走在路上被别人死盯着那般,让人发自内心的觉得不舒服,仿佛只是存在在那里就会让人恐惧那般。令人不爽的存在。
而且,正如“我”所说,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气息。
没错,这股气息我再熟悉不过了。
因为其气息的主人陪在我身边度过了无数个三个月,作为伴侣。
“是吗。”突然间,她笑了出来,嘴角微微上扬着“那就找个时间从楼上跳进你怀里吧。”
然后从原地跳起,
以路灯为台阶,踏着附近店面上的招牌,以踏破虚空之势少女向天空进发。转瞬之间便来到了楼顶的距离。
不算高,也不算矮。
大概五层楼的高度。
站立于西欧风建筑的半球形房顶上,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未拔出剪刀。
话说,在刚才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她说了那么一句话
“要是有少女从天而降就好了啊。”
紧接着,风声。
我抬头望去,“我“的反应已经很明确,敌人在空无一物的天空之中。
到底是什么,可以从那么高的高空发动袭击呢?
大概,是什么异能者之类的东西吧。
疑问有一大把,反正只要拜见其的尊容,就可以至少明了一件事情。
而作为我自信的根本,那大概就是
“我”,应该不会输。
渺小的物体从天空陨落,宛若被上帝抛弃的天使一般,翅膀被折断,只能无助的向地狱坠落。
不知名的物体转眼间从点变成了一个看不清模样的形状,与跳跃在半空中的她相交。
然后
躯体反转着,
黑色的少女她反转着躯体,从天空向地面堕落。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让我来不及感慨。
但是,我还是很吃惊的。
并不是因为在我认为不可能会输的“她”身上感到惊讶,那种东西与我眼前的东西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
不,说是东西的话,与我眼前的这位比起来是否有些太过于失礼。
翠绿色的头发飘逸着,少女她环抱双膝,神色安详。
高速滑动空气的风声在我耳边哀鸣着。
到底过了多长时间呢?
五秒?六秒?
或是五个小时?六个小时?
时间仿佛凝固在这里了一般,身边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缓慢,与此一同凝固的还有我的思绪。
又来了吗?濒死前的感受,现在在这个地点我实在,实在是无福消受啊。
这是多么的,令人作呕。
胃部翻搅着
是说,面前的突然出现的这个东西,也实在是太过于令人惊奇,使我忘却了大部分的东西。
“喂!”
紧接着,是条件反射一般的呼喊。
没事吧——
并非抱有善意的,而是觉得自己理应这么做的,不带有任何习惯的,遵从小时候被训练出的礼仪,出于后天性的非条件反射,如此向黑色少女那大喊。
但是,没有喊出声来。
有什么东西,断裂了。
夹杂着大量血液的胃液从口中喷散而出。
总觉得,这个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啊,对了,那次在探索这座城市的时候,偷懒在成为废墟危楼的地板上打盹,结果被掉落下来的天花板连带着上面一同塌陷的三层楼迎面砸中腹部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
有什么东西,撞到了我的怀里。
紧接着,
“我”落到了地面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我与面前的少女,在此刻如此接近着。
无论如何,这股令人不舒服的感觉都让我有些厌恶。
翠色头发的少女她,从天而降。
奥西里斯的梦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我的剧本世界在自主运行》、《剑来》、《她们都想成为我的女主角》、《NoBattleNoLife》、《道诡异仙》、《认清现实后,她们开始追夫火葬场》、《病娇徒儿对天生媚骨的我图谋不轨》、《带着修真界仙子们天下无敌》、《我是舰娘》、《这个主角明明很强却异常谨慎》、